布魯娜在即將離開妓女這個行業時,把三年來在網路部落格上發表接客的經歷集結成《蠍子的甜蜜毒藥》一書,一夕成名,登上各主流傳媒,如今這本書的版權已售出十逾國,布魯娜的事蹟更被紐約時報大幅報導,她可以說是21世紀全球最知名的妓女......

快來搶先看布魯娜是如何成為一位專職「性工作者」的心路歷程:


不記得原因、在什麼時機或是幾歲的時候,但我知道自己是領養來的孩子。五歲的時候我曾問過媽媽,但聽到她承認的時候,我卻不敢追問領養是什麼意思。我跑去問老師,他回答領養來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媽媽拋棄,因為她不能或不願意扶養自己的寶寶,然後會有一對夫妻前來挑選想要領養的小孩。「挑選?」聽起來好像我是某種物品。雖然父母一直當我是親生女兒,但我卻很難不恨,即使只是把這種情緒放在心裡。孩子來自媽媽的肚子,是上帝的恩典。很久以後我才發現這不是事實。或許發現得太遲了。

我試著接受事實,因為我的的確確擁有一個家。但總會有人不經意的說,我和姐姐、媽媽一點也不像。我的媽媽長得很有歐洲味,白皙皮膚、金色頭髮、深色眼睛還有秀氣的五官。我們唯一的共同之處只有身高——她和我一樣矮。有時候我們甚至交換衣服穿,但也只有這麼一點相似處。相反的,兩個姐姐的長相根本是媽媽的翻版。

我還有個從來不當我是外甥女的舅舅,對那些認識我爸的人辯稱「她長得像父親」。打死都不可能。他有六呎二吋高,又白又胖……有時候,為了保護我不被欺負或嘲笑,媽媽會編些理由搪塞陌生人。我真嫉妒那些長相和父母家人相似的朋友。我把對自己長相不同的憤怒轉移到養父母身上。發生衝突的時候,我會稱呼他們「叔叔和阿姨」。媽媽真可憐……但是我沒那麼成熟,缺乏可以處理這種困境的心靈力量。

一九九一年我七歲的時候,一家人回到索卡巴市,那裡是我們的老家。我們搬回位於亞夸巴的別墅,因為爸爸發生了意外無法工作。有一天,他在車庫裡彎腰撿東西,站起來時不小心撞到天花板上的低梁。我不清楚原因,只知道這一撞狠狠傷了他的腦。直到看見他在客廳昏倒,我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。正值律師生涯巔峰的他沒辦法繼續工作,陷入情緒低潮,搬到鄉下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。 雖然爸爸的病情嚴重,情況很糟,但我卻沒什麼好抱怨的。生活還是有可以喘息的時候,我玩耍的時間很多,有時候和媽媽,偶爾和爸爸。他在院子裡的果樹上掛起籃球網,我經常花好幾個小時練球,幻想有天可以去打職業賽。以我的身高,這又是另一個不可能的夢……


我們遷居鄉間三年多一點的生活即將結束。爸爸因意外受到的傷害已經接近復元,他們覺得讓我回到聖保羅受教育是很重要的事。那時是一九九五年,我正準備要上五年級。大姐因為工作考量,已經搬到東北邊里拜洛附近的卡尤魯。二姐住在聖保羅我家的公寓裡,所以爸媽又在同一區買了新房子住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。我爸媽的教養方式非常先進,讓一個女兒住在郊區市鎮裡,另一個女兒獨立生活。如果說年長的孩子以身作則能夠帶給弟妹好的影響,我肯定沒什麼好擔心的。

搬家的結果,是我必須離開原本養的拳師犬露娜(牠是我的最愛)、威瑪犬佛德拉,還有混血小狗帕可。不過童年生活和快樂,才是我失去最重要的東西。我很喜歡聖保羅,但搬回去的生活成為一種折磨。父母擔心搶劫、強暴等一切不好的事情,所以不讓我出門。對於一個總是在街上跑來跑去,隨意玩耍的人來說,這根本是坐牢。十一歲的我渴望探索這個世界。朋友們開始逛購物中心、參加午間舞會,只有我不行。既然沒有自由,我便開始說謊,才能想去哪裡就去哪裡。 媽媽毫不客氣的過度保護我。我不能交男朋友,即使對象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孩都不行。再來是我的爸爸……他從來沒有扮演過父親的角色。沒辦法,他遇到意外受傷,因此被迫放棄如日中天的事業,意氣消沉。我現在知道他會對我這麼粗暴,其實是大量服用處方藥物的結果。雖然過去我總是咒罵他,現在卻也能夠理解,許多事情並不全然是外表看到的樣子。

到了所謂的青少年叛逆期,過度保護加速我的失控,我與家人爭吵不休,尤其是和爸爸,根本成了家常便飯。我經常有離家出走或是尋找親生父母的念頭,看看他們會不會想要回我。如果他們因為經濟壓力拋棄我,那好解決,我可以工作養活自己。我唯一知道可能找到親生父母的地方是索卡巴,那是我出生和被領養的地方,但我不能只靠這點線索追下去。

我讀的是邦德蘭,一間非常傳統、要求嚴格的學校——難到我費盡力氣升上六年級也只能在班上墊底。在那裡念過書的人都很清楚壓力有多大……雖然如此,爸媽還是以我為榮。我一方面渴望自由,為此撒了一大堆謊,另一方面卻總是有些顧忌及缺乏安全感。所以,我依然扮演著好女兒的角色。

我的二姐現在三十歲,過去曾經和爸媽反對的男人交往。當時她已經離家一個人住。嗯……我得說事實並不盡然如此。當媽媽發現她的私密情事後,施加壓力要她與男友分手,她毫不猶豫的和那個男人跑了。我眼見爸媽為此飽受折磨,很難置身事外。我很氣姐姐,只能天天替爸媽祈禱。那大概是我這輩子唯一祈求於神的時候,為的還不是自己。我總是感謝上帝保佑,就這麼多。除了保佑我們,我從來不會向祂要求什麼。但我希望祂能夠幫幫爸媽。那時候很難想像,在對姐姐的憤怒和自由的渴望之間煎熬的我,居然是下一個重演故事的人。

當姐姐的愛情結束時(看來是那個男人的決定),她滿臉憂鬱的回到家裡,就像失了神一樣,不斷尋死尋活的。爸媽並沒有拍拍她的頭,告訴她:「親愛的女兒,我們好愛好愛妳。」他們清楚表明女兒應該為自己的錯誤負責,根本不在乎她,也不和她說話。我也有樣學樣,雖然我其實很想抱抱她,告訴她沒事了。

還記得有一天,我看到媽媽非常嚴肅的和姐姐說話。我很清楚媽媽這種態度的意義,她會變得很凶,眼睛發直,閃都不閃一下。她語氣平靜,用平板的聲調,吐出一串決斷的字句。她的額頭會不尋常的皺起來,出現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看得到的紋路。這比被打巴掌還糟,雖然她對我連手指頭都沒動過。直到最後,他們終於發現事情有多嚴重,才對姐姐伸出援手——送她去看精神科醫生。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我身上。為什麼爸媽不能和我們談談?為什麼我們的問題要交給陌生人去解決?我想要說話,但對象是他們。或許他們並不懂得其他的方法,但我絕對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。(未完待續~)

本文摘自寶瓶文化即將出版的新書
蠍子的甜蜜毒藥——巴西第一名妓真實告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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