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★版權售出二十國,全球盛大發行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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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看似單純的懷舊之旅,卻意外抖出了塵封多年的祕密……
然而,當真相大白時,有誰敢正面迎視?
醫生正等著我開口,回答她的問題:「她對你說什麼?」
但我要如何說出,梅拉妮在翻車之前,正要說出口的話?我不想對醫生提起這件事,我也不想跟任何人談起梅拉妮說的事,我還沒想清楚。我感到頭痛,眼睛又紅又癢,因為淚水而仍舊覺得刺痛。
「我可以去看她嗎?」我終於打破了沉默,問貝松醫師,「我受不了光坐在這裡,卻沒辦法見到她。」
她堅定的搖搖頭。 「你明天才可以去看她。」
我茫然的盯著她。
「你的意思是,我們今晚不能離開?」
醫生也直看著我。
「你妹妹差點死掉。」
我嚥了口水,感到一陣茫然。「什麼?」
「我們必須為她進行手術,她的脾臟有問題。而且她的上背部脊椎有幾節斷裂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我結巴的問。
「意思是,她得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。等到可以移動她之後,再用救護車將她送回巴黎。」
「這需要多久?」
「可能需要好幾週。」
「但我以為你說她沒事了!」
「她現在是沒事了。只是需要時間復原。而且你很幸運,先生,你在現場卻毫髮無傷。我現在得幫你做些檢查,可以請你跟我來嗎?」
愣了一下之後,我跟著她進入一旁的診療室。
醫院看起來空蕩蕩、很安靜,我覺得貝松醫師和我應該是這附近唯二的人吧。她要我坐下,捲起袖子,檢查脈搏。在她進行程序的同時,我想起自己爬出車外,像隻受傷的動物在一旁喘息。梅拉妮則向前傾倒在左邊角落,一動也不動。我看不見她的臉,被彈出的安全氣囊蓋住了。我想起自己一直喊她,使盡全力,用最大的音量喚著她。
檢查過後,貝松醫師宣布我沒事,只是有輕微的高血壓。「你可以在這裡過夜,我們有家屬休息室。護士等下會帶你過去。」
我謝謝她之後便轉身離開,走向醫院的入口處。我知道我得打個電話給父親,告訴他發生的事情,不能再拖了。此時已是午夜時分,我走到大樓外頭,點燃一根香菸。眼前的停車場幾近空蕩,只有幾個抽煙的人,整座小鎮似乎也熟睡了。我頭上深藍色的天空,星光閃爍。我在木製長椅上坐下,抽完一根菸,然後拈熄煙蒂。一開始,我先試著打克雷貝爾大道家裡的電話,但回應我的是雷吉娜帶著濃濃鼻音的答錄機聲音。我掛斷電話,改打他的手機。
「什麼事?」在我開口說話之前,電話那頭先傳來他的咆哮聲。
我有些得意自己此刻竟有辦法激怒他,這個盛氣凌人、蠻橫專制的父親,總讓我覺得自己還像個十二歲的小孩,一無是處。他認為我的建築師職業平凡無趣,還有我最近離婚的事情、抽菸的習慣、教育孩子的方式他都有意見,甚至是我的髮型他也覺得太長,事實上,他不滿意的事情可多了,還包括我穿牛仔褲卻不穿西裝、不打領帶,我的車子不是法國品牌,以及我位於佛羅迪克街上、可以俯瞰蒙帕納斯墓園、充滿了悲情的新家。
「我們發生車禍,梅拉妮現在在醫院。她的背部受傷,脾臟也動了手術。」
我有點得意地享受著他倒抽一口氣的反應。
「你們在哪?」他終於喘過氣了。
「在樂勒魯.波特立的醫院。」
「那是什麼鬼地方?」
「離南特大概二十公里。」
「你跟梅拉妮去那裡做什麼?」
「替她慶生的小旅行。」
一陣沉默。
「誰開的車?」
「是她。」
「發生什麼事?」
「我不知道,車子就在高速公路上衝出去了。」
「我早上會到,我會處理,別擔心,再見。」
他掛斷電話。我在心裡嘆氣,為了他、這個地方,還有明天。他肯定會對護士鬼吼鬼叫,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,睥睨看著醫師。父親已經不像當年高大,但他總是自以為如此。當他走進一個地方,他會以為每個人見到他,就有如向日葵見到太陽一樣崇拜、一樣喜悅。更別提他現在也沒有那麼帥:逐漸退後的髮線、大鼻子、憤世嫉俗的深邃眼睛。不過,他年輕時的確很帥;常有人說我很像他,一樣的身高,一樣的棕色眼眸。但是我沒那麼愛指揮人。而且他變胖了,上次見到他時我有發現。不過那應該是半年前了。我們不常見面,尤其是現在小孩已經大到不需我陪伴,可以自己去探視祖父之後,我們見面的次數更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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