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高翊峰(作家)
小說過去都是為了滿足我們對意義的探尋--比爾如是說。那是一種偉大的世俗超越性。它有著拉丁彌撒似的語言、角色和偶然閃現的新真理。但出於絕望心情,我們現在都轉向了一些更大和更幽暗的東西。我們轉向了新聞,因為它可以不間斷地提供我們大難臨頭的感覺。它提供的情緒經驗,是其他來源無法提供的。所以我們就不再需要小說--比爾如是說。我們甚至不真正需要災難。我們需要的只是有關災難的報導、預料和警告。--------抄錄自《毛二世》唐.德里羅(寶瓶文化)
十月的最後一天。微微興奮地,在師大水準買了《白噪音》作者的另一部長篇小說《毛二世》。微雨,走到一家新開的咖啡廳。點了一杯生啤酒,抽著雪茄盒裡的最後一根雪茄,然後,開始讀它。不間斷地,一直讀到這一段。被這段「預言」般的對話,重重襲擊。這部長篇小說約莫成書在1992年(之前),唐.德里羅寫下的這段,在近二十年之後的現在,比寫實更加寫實。這不禁讓我想起最近在一本文學雜誌上看到的一段文章,主要是提出對我輩與更年輕的小說書寫者的「閱讀與現實經驗的輕重與先後問題」,當然,這其中不乏來隱藏著先行者的憂慮,而這憂慮的深處,或許也還參雜著微量的傲骨吧。
未來,會是如何?或許,該問的是,小說的未來會建築在現在如何的現實經驗之上?只是單純地以為,唐.德里羅寫下的這一段,足以解答先行們的那份憂慮、也足以包容那份隱藏的傲骨吧。
那夜,我靜靜讀著,前三分之一,遍佈有關現代小說與小說家存在價值的「對話」,很難忽略,也無法不正視自己做為另一個他者在當下所遭遇的小說反噬……一晃眼,才發現,已經讀過小說的三分之一。如此快速被小說帶走走的經驗,在忙碌工作的這一年來,似乎是第一次。
★原發表於高翊峰 face boo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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